2011年9月14日

上星期三(7/9),毛毛變得很疲累,就躺在家裡的一角。史提反不敢打擾她,也不敢給她餵藥!到了下午,史提反跟姐姐抱她去診所,當值醫生說她很虛弱。護士告訴史提反,要不就讓她自己自自然然地去,要不就給她輸血,但輸血的話,因血液是「外物」,會引起她身體的排斥,同時會加重她腎臟和肝臟的負荷……。史提反最後選了第二個方案,令毛毛於生命的最後階段,受了更多的苦……。對不起,毛毛!我本不該這樣自私,強行留住妳,令妳辛苦!

第二天,史提反以為晚上沒有收到診所的電話,就等如毛毛已順利過渡。於是大約在原定兩點鐘覆診的時間,即是下午一點半左右,才到診所。等到姐姐也到了,我們心想,既然仍有時間,不如先出去吃東西,才再返去看毛毛。怎料,一直替毛毛主診的陳醫生於這時,就叫我們入去。

陳醫生說,毛毛上午已嘔了兩次,身體對輸入的血,反應不大理想,而且眼白和身體也發黃,顯示肝臟也出現問題,著我們要有心理準備。跟著,我跟姐姐決定先去吃東西,回來再陪毛毛長些時間。吃完東西,入到毛毛慣常住的病房,毛毛已無力給我們打招呼……。過不多久,再嘔了一次。我於是決定回家拿了一張摺椅、一件是我穿過並打算用來陪毛毛睡覺的衫和一條褲,另外再加一本書,準備跟毛毛一起作較長時間的戰鬥。

可惜,當史提反再回到病房時,毛毛的情況,已變得更壞。姐姐說,她不斷哭泣,而且不久,更在我的面前嘔了第四次。史提反於是暗裡立下了心腸,祇要毛毛再要辛苦,就幫她做決定。天意如此,不久毛毛就抽搐,且再度大聲哭叫……。

對不起,毛毛!史提反爸爸很掛念妳!而於這刻,史提反腦裡就經常湧起一句話,那是毛毛第一次獲醫生批准返家時,姐姐跟我說的。姐姐說:要好好珍惜這段日子,毛毛能陪你的日子,不會太多……。

毛毛,謝謝妳!我真的很掛念妳!妳今晚會回來探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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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時讀過郁達夫的《一個人在途上1,記載郁達夫說他早逝的兒子「龍兒」,曾經喜歡喜看他從樹上摘取棗子,故他在兒子離開後,很怕聽到棗子從樹上掉下來的聲音,怕觸景傷情。而於這兩天,史提反對這的感受也特別明白。因為毛毛於過去幾年的每個晚上,幾乎都跟史提反一起散步。特別是毛毛有事前的十個月,每天更是史提反用手抱她外出和回來的。史提反那時曾跟她說:抱著毛毛讓我覺得幸福,祇要妳沒事,我願意天天都抱著妳!(或許,今晚我也可以帶她行一個圈吧!)

近兩個月,有幾天我是特別開心的。其他人或者不察覺。第一次,是毛毛首度獲准返家。第二次,是第一次覆診時,醫生說她各方面的進度,都很理想。第三次,是醫生把她身上插著的喉管都拔掉,讓她恢復自由身的那天……。但都此情不再。而相信短期內,我也怕去大圍,也更怕晚上經過往常跟毛毛一起走過的街道。

毛毛,感謝妳!願妳一路好走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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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:《一個人在途上》的全文,可參閱 http://www.lcms.edu.hk/it-school/homepage/s98117756/read/11read/1.ht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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